2023同看两会｜保护玫瑰少年，从校园与网络暴力防治和全面性教育开始

原创同小语同语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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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个月发布的先导篇中（不幸被删，请点击“阅读原文”查看），「同看两会」向大家简要介绍了两会的基本概念，以及社会公众建言献策的渠道，和可重点关注的议题。接下来的「同看两会」栏目会连续推出两篇有关两会议案和提案具体内容的讨论文章，从多元性别视角出发，着重关注多元性别未成年人及女性群体的权益保障问题。本篇为第一篇，分为两个专题：未成年人暴力防治和性与性别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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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伤痕的彩虹角落

未成年人校园与网络暴力防治

近年来，“校园欺凌”“网络暴力”相关事件的社会关注度和讨论度不断攀升，针对性倾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的性别暴力事件的发生也让公众开始关注性别暴力中“多元性别”的侧面。

2022年，山东艺术学院19岁的男孩高彦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据其好友晒出的聊天记录显示，高某疑似因同性恋身份一直以来遭到班主任的恶意歧视，最终不堪压力选择轻生。2021年，北京16岁的男生小豪（化名）通过匿名投稿平台“学生墙”发布数张截图，披露了他自己因身为同性恋而在校内遭到欺凌、施暴者辱骂、教师姑息处理，并最终患上严重心理疾病的痛苦遭遇。

小豪发布于网络平台的自述手书

1.1

多名代表和委员提交防治未成年人

校园和网络暴力的议案和提案

全国人大代表齐秀敏：

建议加大对网暴受害者的救助保护

网络平台应防患于未然，及时识别、处理，掐灭网络暴力的“火苗”；建议完善对被网暴者的实时保护机制；完善对网络平台不作为的问责机制。

全国人大代表李东生：

建议尽早出台反网络暴力法

尽快出台《反网络暴力法》，制止网络暴力的相关法律法规亟待完善成具体的法律；建立网络暴力黑名单机制与监察执法体系，将涉及网暴行为的个人或机构列入黑名单，对其采取限流、禁言、关闭账号等处理措施。

全国人大代表彭聪：

协同落实，共建平安校园

加强未成年人保护，针对校园安全管理、儿童和学生法治教育、预防性侵害、防控校园欺凌等工作，各级检察院应与教育行政部门协同落实，共建平安校园。

全国政协委员魏新：

建议加强校外学生欺凌防治，整合社会力量及时发现并制止

进一步加强校外学生欺凌防治。现阶段校外学生欺凌主要特征呈现三个“难”，即及时发现干预难、有效处置惩戒难、二次伤害阻断难。魏新建议，整合社会力量填补校园外“视野盲区”，及早发现、提前制止欺凌。针对低龄未成年人实施欺凌的行为，魏新建议细化更具惩戒意义的措施。魏新还建议规范网络空间内容传播，严防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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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揭示多元性别未成年人

遭受暴力情况

同语2022年《中国多元性别未成年人的生活与权益研究报告》中的数据显示：学校教师对多元性别群体的态度并不友善，多元性别未成年人在校园环境内遭受歧视和校园暴力的情况仍然较为普遍。性别少数学生在校园中遭受的负面和暴力经历比例高、种类多，包括语言暴力、肢体暴力、性暴力等。

在发生校园欺凌之后，多元性别未成年人较难得到有效的帮助。

电影《夜间飞行》截图，永俊因为自己的同性恋身份遭受校园暴力

北同文化2023年发布的《2021全国跨性别健康调研报告》数据显示：跨性别群体遭遇校园霸凌的情况仍较严重。

跨性别群体的校园环境多元包容度较为有限。

1.3

如何更好地让玫瑰少年免受伤害？

防治未成年人欺凌和暴力事关所有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发展，事关整个社会的包容与和谐。基于SOGIE（Sexual Orientation, Gender Expression and Identity）的暴力不仅是校园暴力的重要表现形式，也是社会急需解决的问题。虽然有关治理校园和网络欺凌的政策法律不断出台，但仍需进一步侧重性别视角。

为了减少个体悲剧的发生率，首先应当加强学校、家庭和社会全方位的校园霸凌防治体系，禁止基于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的校园霸凌，保护多元性别学生。举例而言，教育机构可以建立性别中立的卫生间、更衣室澡堂、宿舍等公共设施。

此外，如果想要从思想上根除基于SOGIE的暴力，真正给予性少数未成年个体最大的帮助，还应普及全面性教育，科普多元性别知识。与包含多元性别的性教育相结合的暴力防范机制，才能实现对多元性别青少年更切实、有效的保护。

拥抱课堂多样性

开展全面性与性别教育

随着“性教育”首次写入我国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教育部颁发的政策文件（《未成年人学校保护规定》）、《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21—2030年）》和《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021—2030年）》，我国的性教育发展进入了关键时期。国家对未成年人开展性教育高度关切，每年两会都有许多代表和委员提出针对不同年龄阶段的未成年开展性教育的议案和提案。今年两会，开展全面性教育、完善防治性侵性教育得到重点关注。

2.1

来看今年两会代表/委员的建言吧！

人大代表陈玮：

建议在幼儿园开展全面性教育

在幼儿园开展全面性教育，对于提高儿童生殖健康水平，加强性别平等意识，预防儿童性侵害、校园欺凌、早婚早育，减少不安全性行为、非意愿妊娠和人工流产，降低性传播疾病感染及艾滋病病毒感染等，都会起到积极作用。同时，陈玮代表今年再次建议尽快研发出一系列适合中国的性教材，提高孩子的性别认知。

全国人大代表方燕：

建议将防性侵纳入学校日常教学

对未成年人开展性教育以及防范性骚扰、性侵害的教育，并将其纳入学校日常教学内容。同时建议将反性骚扰、性侵害纳入教职工培训范围。此外，教育机构应设立专门办公室用于性骚扰、性侵害事件的预防、处理及心理辅导等工作。

全国政协委员吴碧霞：

建议防性侵教育列入中小学必修课

目前，我国义务教育阶段的未成年人防性侵教育还缺乏全国性、制度性的具体安排，防性侵教育以及更综合性的性教育还没有官方的教材和课标。建议将防性侵教育纳入九年义务教育常态化教学，列入中小学必修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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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多元性别意识在性教育中的缺失

LGBTQ+群体遭受暴力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多元性别教育在性教育中的缺失。性与性别意识从幼儿时期开始形成，并在家庭、社会中潜移默化地由不同角色的人传达到孩子的认知中。如果整个过程中缺失了多元性别的认知板块，单一的二元性别规范、异性恋霸权、阳刚与阴柔之分便很有可能成为青少年认识世界的唯一固定范式，加剧成长过程中对包括LGBTQ+在内的青少年的身心伤害。

图源：同语2022年《中国多元性别未成年人的生活与权益研究报告》

包容、平等、多元的全面性教育在青少年的成长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只有充分认识，不断更新多元性别相关知识，才能让曾经因认知与科学技术落后而被歧视与边缘化的人群其权益可以得到更完善的保障，才能让社会对性少数的理解和接纳多一些。

2.3

什么是全面性教育？

全面的性教育（Comprehensive sexuality education, CSE）是一个以课程为基础的过程，对性的认知、情感、身体和社会方面进行教学和学习。它的目的是让儿童和年轻人掌握知识、技能、态度和价值观，使ta们能够：实现自己的健康、幸福和尊严；发展相互尊重的社会和性关系；考虑ta们的选择如何影响自己和ta人的幸福；了解并确保ta们的权利在一生中得到保护。[1]

多元性别教育是全面性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包括性倾向的内容，还包括性别认同、性别表达、性别角色、多元家庭、尊重与接纳等话题。每个人都有成为少数的时刻，多元性别教育是对每个人的教育，它让人们开始反思自己的不被接纳和认可的身份与时刻，用同理心去理解体会ta人的困难。

《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修订版）中明确提出了性教育中理解社会性别，消除刻板印象与偏见的内容

[1] What Is Comprehensive Sexuality Education (CSE)? | Health and Education Resource Centre, https://healtheducationresources.unesco.org/toolkit/what-comprehensive-sexuality-education-cse (last visited Mar. 19, 2023).

III

结语

今年两会期间，代表和委员们关注到未成年人暴力防治和性教育的相关议题，我们看到进步，如“支持关注暴力受害者”“全面性教育”等关键词进入议案和提案。

未来，我们希望听到更有关多元性别未成年人权益保障的声音。对于网络和校园的性/别霸凌，期待看到网络社会与老师学生能够理解尊重个体间的差异，平台和学校能够建立起有效的事前防范和事后惩戒机制，保护少数的群体利益不受侵犯。在多元性别教育体系中，期待看到教育和受教育者对性倾向、性别认同、性别表达以及生理性别构造等多元状态的认识和了解，和社会性别意识和多元性别平等意识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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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多元性别未成年人权益的其他话题，欢迎阅读同语2022年《中国多元性别未成年人的生活与权益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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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llen

编排｜枞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