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山 | 跨性别者变更性别标记的难度有多大？这份全球法律报告告诉你！

封面 | TRANS LEGAL MAPPING REPORT 第三版

作者｜小芦

编辑｜Meng

排版｜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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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语的“Ta山”专栏聚焦全球多元性别领域的法律权益研究，期待给国内的学者和法律人士带来最新的研究资讯和启发。

上期“Ta山”专栏为大家介绍了「国际LGBTI联合会（ILGA）」制作的“世界性取向相关法律”地图以及世界范围内的性取向法律政策。本期Ta山将分为上下两部分，为大家介绍法律层面世界各国跨性别者权益保护现状，主要包括各国性别承认的相关法律和政策以及针对跨性别者的刑罪化问题。

本文的主要数据参考自ILGA制作的《跨性别者法律地图化报告》（TRANS LEGAL MAPPING REPORT），并辅助参考「跨性别者欧洲（TGEU）」最新发布的2022年跨性别者权益地图（TRANS RIGHTS MAP）。针对中国的相关政策，本文主要参考自联合国开发规划署和中华女子学院发布的《跨性别者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中国相关法律和政策评估报告》。

2022年国际不再恐同、恐双、恐跨日之际，

TGEU发布了最新版本的《跨性别者权益地图》，

追踪了欧洲49个国家与中亚地区5个国家

在跨性别者权益立法方面的动态。

I

数据来源

《跨性别者法律地图化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由ILGA制作，主要对各国法律如何承认跨性别者改变其官方身份文件上的身份标记（即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的权利进行了研究。报告目前已经更新到了第三版，并于2020年9月发布。与“世界性取向相关法律”地图不同，报告最终并未以地图的形式呈现，而是按照ILGA World的六个地区，即非洲、亚洲、欧洲、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北美洲和大洋洲进行分类，在六个章节中再按国家和地区进行细分，涵盖了143个联合国会员国的法律状况。

第三版报告与2016和2017年的早期版本有所不同——虽然报告依然聚焦于性别承认的相关法律政策，但ILGA在现有的基础上，为了突出利用看似无害的法律对跨性别者进行歧视的现实实践，一方面进行详尽的案头研究，另一方面与这些国家的跨性别活动家核实事件详情，增加了国家对跨性别群体实施刑罪化的具体案例，并将其分为“事实上的（de facto）”和“法律上的（de jure）”刑罪化。

2022年跨性别者权益地图最新研究发现

TGEU 发布的2022年跨性别者权益地图则聚焦于49个欧洲国家和5个中亚国家的跨性别者权益相关立法现状，与《跨性别者法律地图化报告》相比，跨性别者权益地图真正以地图的方式进行了呈现，更为直观。地图同样主要显示了各个国家对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的具体要求，也包括现有的在庇护、仇恨犯罪/言论、非歧视、健康和家庭方面对跨性别者的保护。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看看全球各国为跨性别者权益保护制定的利好政策，以及跨性别伙伴在权益福祉方面所面临的危机与挑战。

II

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

由医疗模式到自决模式

报告将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Legal Gender Recognition）定义为“法律、政策或行政程序和过程，规定跨性别者和多元性别人士如何改变官方身份文件上的性别标记、姓名和照片。” 围绕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报告主要讨论了“标准”和“模式”两部分，即“达到什么条件可以修改”，以及“具体修改的程序是什么样的”。

对于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标准，各国法律或实践规定了不同条件。由于在传统的法律体系和社会规范中，国家掌握对性别进行界定的权力，而这一定义一般以生物（染色体）、生理（生殖器、性腺、性激素）为基础。故而大多数国家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标准强调生物、生理上对两性的认识，围绕“是什么性别”、“具备何种要素才可以被称为男性或女性”而展开。性别变更的条件与程序包括「医学标准」（绝育、其他医疗干预、医疗诊断和医学检查、实际生活测试与冷静期等）、「自我认同标准」（不设定任何医疗程序）两类，目前强制绝育和医疗干预正逐渐被替代；而一些国家也开放了第三性别的选择。

报告指出，一些国家，特别是位于欧洲和拉丁美洲的国家的相关政策出现了较大进步：

对于各国性别认同的具体法律承认模式，报告对各国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相关政策进行了梳理——具体可分为行政模式、司法模式和专家委员会模式，亦或是根本没有相关规定。

此外，报告还列出了改变性别标记和更改名字的不同程序，以及两者之间的联系。对于那些没有性别标记变更程序，或者即使有，也因其繁琐的、医学化的、病理化的程序而具有限制性的国家，姓名变更程序变得尤其重要。但在一些国家，改名程序同样繁琐。与其他地区相反，在太平洋地区如斐济，当地跨性别者可能根本不希望改变姓名，因为姓名具有与家庭关系、血统和遗产相关的强烈文化意义。在这些情况下，性别标记的改变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进行性别认可的法律形式。

然而，在2018-2020年间，跨性别社群的权益也受到了来自政策不确定性的威胁。被称为 "排除跨性别者的激进女性主义者"（TERF）立场的出现以及右翼政客将LGBT权利与国家身份对立起来的话术，都对跨性别群体产生了不利影响。报告还揭示了一些国家围绕性别认同的法律承认的复杂现实。各国的规定各不相同。同样，不同国家的跨性别者的期望也因国家/地区而异。这意味着没有 "一刀切 "的方式来处理性别承认的问题。

2021年美国，在禁止跨性别学生运动员参加符合其认同性别的赛事法案方面，各州的法律现况 

source: movement advancement project

总的来说，全球人权捍卫者未来努力推进的方向仍然是希望有越来越多的国家通过自决模式实现法律上的性别认可。也就是说，没有诸如手术、荷尔蒙或绝育的标准，没有“需要离婚、没有受抚养的孩子”等严苛的要求，也不再有将跨性别者关押在精神病院，或勒令其接受 "现实生活测试 "等侵犯人权的处置。

III

跨性别者被刑罪化——

仍然存在的现实

在一些国家，跨性别者面临着法律的挑战，这些法律将任何不符合“顺性别男性和顺性别女性二元制度”的生活方式或行为定为犯罪。虽然其中一些法律明确针对跨性别者，但另一些则被“利用”，特别是被执法机构用来攻击跨性别者或者给跨性别者定罪。

跨性别者争取权利。图源：网络

报告区分了两种形式的定罪，即“法律上的”定罪和“事实上的”定罪。

“法律上的”定罪包括明确针对跨性别和多元性别人士的法律规定和法律后果。例如世界上少数国家明确将跨性别者的身份或行为，或那些被认为是跨性别者或违反性别规范的人定为犯罪。通常以所谓的 "易装（crossing dressing) "法律的形式，明确禁止 "男扮女装 "或“女扮男装”。报告的最新数据显示，文莱、冈比亚、印度尼西亚、约旦、科威特、黎巴嫩、马拉维、马来西亚、尼日利亚、阿曼、南苏丹、汤加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13个国家依然有此类法律。同时，尽管伊朗的《伊斯兰刑法》在这方面的措辞稍显含糊，但其对在性别表达上违反性别规范的人的伤害也不小。

在这些国家，法律上的性别认可也是不存在的，这就使得跨性别者面临着被逮捕和起诉的风险。

而“事实上的”定罪则要普遍得多，而且对跨性别社群产生了更大的负面影响。相较于“法律上的”定罪，“事实上的”定罪更加复杂和隐蔽，跨性别者因社会污名、持续的偏见和国家认可的恐跨而被定罪。在最新版报告中，报告试图描绘出跨性别者与不同国家的刑事司法系统的互动情况，并记录哪些法律被用来惩治跨性别者以及如何惩治。 

以上就是本期Ta山上半部分的全部内容，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亚洲乃至中国的相关政策，将于周四发布的Ta山下半部分会为你介绍亚洲地区在跨性别者权益相关立法与法律实践方面复杂而矛盾的最新动态。敬请期待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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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下载阅读由ILGA制作的

《跨性别者法律地图化报告》

（TRANS LEGAL MAPPING REPORT）全文，请点击：

https://ilga.org/downloads/ILGA_World_Trans_Legal_Mapping_Report_2019_EN.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