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过去的5·17国际不再恐同恐跨日，你有没有注意到很多商家都发布了支持多元的彩虹主题广告？2015年已有调查表明内地LGBT人群年购买力达4600亿美元[1]，2016年《中国日报》英文网也以《“粉红经济”看涨：企业瞄准LGBT群体》为题[2]，撰文描述国内商家为争取性与性别少数消费者而做出的种种努力。

其实不仅是企业，社会、国家的发展同样需要经济来带动，而中国人口基数大，性与性别少数人口的绝对数值及相应的社会经济影响力也不容小觑，这便启发我们在倡导多元性别权益时可以考虑针对性与性别少数者的歧视、排斥和污名所带来的社会经济代价。

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威廉姆斯研究所的学者们做过很多此类研究。下面介绍他们在2016年针对北卡罗来纳州性别歧视法案给出的报告，带大家了解如何从经济代价的角度出发，游说地方政府保障性别少数群体的权利。

2016年3月23日，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下称“北卡州”）州议会通过HB2法案[3]，规定在公立教育机构及政府机关中，跨性别人士只能使用与出生证明上性别一致的卫生间和更衣室，将就业歧视的内容限定在种族、宗教、肤色、出生国、残障及生理性别上。也就是排除了对性倾向和性别认同的保护。

该法案在出台后旋即引发美国社会各界关注。4月5日，PayPal、谷歌、苹果、Facebook等80多家大公司高层发表联署反对该法案[4]。5月，威廉姆斯研究所的学者结合北卡州性与性别少数群体的人口学数据，从歧视造成的代价、多元性带来的收益与人类发展三个角度估算出HB2法案将会给北卡州造成每年5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5]：

1.歧视

HB2法案歧视性与性别少数人群，这与联邦法律、多数大型企业的规章政策、美国大众的平等观念相悖。具体来说，由于HB2对性与性别少数群体有歧视性，在联邦政府的反歧视政策下，北卡州不仅将在使用联邦相关拨款上遭到极大限制，还可能引发额外的反歧视诉讼案件。同时，已有企业及赛事因HB2法案的歧视性，而取消原定于北卡州的投资活动计划，此类撤资也会对州政府的收入造成负面影响。此外，HB2法案还可能刺激其他国家和美国其他州政府针对北卡州发布旅游禁令。由此一来，威廉姆斯研究所的报告估算，由于HB2法案，北卡罗来纳州在联邦拨款、商业投资、诉讼费用和旅游税收上，每年将承受直接损失48.4亿美元。

2.多元

研究表明，包容多元性的工作环境能够提升雇员的工作效率及就职稳定性、也更吸引高学历的年轻一代，从而有助于增加雇主的效益。因为北卡州各政府部门也兼具雇主身份，所以HB2法案的实施必然会对其员工的工作效率及积极性造成负面影响，从而造成经济损失。

3.发展

HB2法案传递出对性与性别少数人群的污名化，这将会进一步恶化性与性别少数人士在校园、职场及社会生活中的艰难环境。校园中，将会有更多青少年由于自己的跨性别身份、性别认同等特质而遭受霸凌、不得不辍学甚至流浪街头，职场上，该法案也妨碍性与性别少数成年人将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这些负面影响将会影响他们的受教育程度、薪资水平和身心健康，同时增加政府资金在相关医疗、住房保障项目中的投入，从而使北卡州政府每年直接损失约200万美元。

在倡导性别少数群体权益时，一些活动家采取的切入点是性与性别少数人群作为受害者所遭受的歧视与污名。与这一视角有所不同的是，威廉姆斯研究所针对北卡罗来纳州HB2法案的报告，则以歧视给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沉重代价为切入点，分析了对性与性别少数具有歧视性的法案对当地政府的财政计划带来的负面影响。换句话说，威廉姆斯研究所的报告在分析歧视的社会经济代价的同时，也展示了性与性别少数者在平等、包容的立法与政策下可以为社会经济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那么，以这种思路分析中国的情况，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中国总人口中20-49岁人口为6.74亿[6]。据估算，美国成年人口中LGBT人士的比例为4.1%[7]。假设中国成年人中性别少数人士的比例也是如此，那么中国20-49岁的人口中就会有超过2763万LGBT人士。

2016年《中国性少数群体生存状况》中的数据表明，在接受调查时，受访者中有14.9%的性少数人士和13.2%非性少数人士暂时无工作[8]。同年年底，民政部的数据显示，全国城市低保平均标准为494.6元/人·月[9]。那么，当年全国各级财政支出的城市低保资金中就会有27.88亿人民币是在为没有创造出一个多元融合的社会环境买单。（说明：低保申请有一定门槛，且由于缺乏国内性别少数群体的全面数据，故此处计算实际反映的应为国家在各类社会保障上的投入总和；计算过程：2763万人×(14.9%-13.2%)×494.6元/人·月×12月=27.88亿元）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也想要大声疾呼更多具有包容性、非歧视性的政策与立法出台了呢？

致谢：本期Ta山中介绍的内容来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威廉姆斯机构网站上的英文资料，在此表示感谢并欢迎大家点击“阅读原文”，浏览该网站的更多内容。

作者 | SH

编辑 | 鮟鱇君

排版 | Icar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