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霸凌倡导系列丨关于“校园性别暴力”，你了解多少？

校园菌 同语


图片来源：http://www.jiemian.com/article/966143.html?open_source=weibo_search

男

？

女

——从性别视角重新审视校园暴力

“

“娘娘腔”

“我们班有22.5个男生，

22.5个女生”

“看吧，就算是性变态

也得学会当好女生的”


看到以上内容大家会联想到暴力吗？你对“校园性别暴力”有多少了解？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在每周五进行校园霸凌倡导系列的推送，一共三篇，第一篇的内容是校园性别暴力知识科普，希望大家持续关注～

 

近几年来，关于校园暴力和欺凌事件的报道已是屡见不鲜。校园暴力通常发生在师生、学生之间，从形式上来看包括身体暴力、心理暴力、性暴力等。在检视此类事件时，我们不仅应关注暴力行为本身，更应该关注校园暴力中的性别维度。2013年，联合国女童教育行动（UNGEI）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发布了校园性别暴力的讨论报告，强调用性别视角来检视校园暴力的发生，并明确提出了校园性别暴力（School-Related Gender-Based Violence，简写为SRGBV）的概念，即：


在学校和学校周边，因为性别规范和刻板印象，伴随不平等权力关系，对他人生理或心理上的暴力行为或威胁。

SRGBV

图片来源：http://www.whfengjun.com/haiwaishenghuo/1115.html


在我们所收集到的校园性别暴力案例中，最常见的暴力形式或施暴手段有以下三种：以性的方式实施的欺凌、性骚扰或性侵犯、以及基于性倾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Sexual Orientation, Gender Identity and Expression，简称SOGIE）的暴力。


以性的方式实施的欺凌或霸凌是校园性别暴力的典型表现形式


以性的方式实施的欺凌或霸凌是校园性别暴力的典型表现形式，施暴者往往通过与性相关的羞辱来达到贬低和侮辱受暴者的目的。在绝大多数通过性的方式实施欺凌的事件中，一般有多位施暴者共同对一名受害者施暴，其中围观者一般则在旁造势叫好并拍摄记录。该类暴力事件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针对不同性别的受暴者有针对性地采用不同的手段进行性羞辱，因此以性的方式实施的欺凌从一定程度上表现了校园性别暴力中的性别因素。


图片来源：http://www.qhdxw.com/hots/content-542633/


性骚扰和性侵犯是校园性别暴力的另一重要形式，其中师源性侵害是最主要的类型


性骚扰和性侵犯是校园性别暴力的另一重要形式，其中师源性侵害是最主要的类型，多指男教师对未成年女性的性暴力，发生在权利、性别不平等的行为主体的教师与学生之间1。除此之外，也有部分事件报道记录了男同学猥亵或强暴女同学的情况。


图片来源：http://www.leshan.cn/BIG5/345/351/151364.html


体现以上两类校园性别暴力的媒体报道事件关注点通常在男性（包括教师和学生）对女学生的侵犯与骚扰。然而，校园性别暴力却不仅限于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15年发布的《无忧学习：预防和应对校园性别暴力》中指出，男性和女性一样，都可能成为暴力的目标。


基于性倾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SOGIE）的暴力是校园性别暴力中经常被忽略的一种形式


基于性倾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SOGIE）的暴力是校园性别暴力中经常被忽略的一种形式。多元性别群体，包括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间性人等，往往因为他们的性倾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不被理解和接受而遭受来自同学和老师肢体、言语、心理、以及性方面的暴力与欺凌。

图片来源：http://www.jiemian.com/article/966143.html?open_source=weibo_search


在2016年的《性与性别少数学生校园环境调查报告》中，同语通过网络调查问卷发现，在全部3452名答题学生中，有40.64%的学生观察到或者经历过针对性与性别少数学生的校园歧视和校园欺凌。其中“被‘恐同’的言论攻击”“被提醒注意自己的言行或形象”“被迫出柜”“被冷漠对待或故意孤立”“被强迫改变自己的衣着打扮或言谈举止”“被老师／同学性骚扰”是最常见的六种霸凌形式。同龄男孩是最有可能实施校园霸凌的人，而15%的受害学生反映是老师和其他学校员工对他们直接进行了欺侮和侵害。


校园菌性别暴力（破）小（解）讲（迷）堂（思）


【校园性别暴力只发生在学校里？】

不是的。校园性别暴力不应只以物理空间的概念定义，发生在校园周边的，甚至虽然远离校园，只要与校园中角色关系和生活有关的暴力，均可以视为校园暴力2。


小A是一名初中生,2012 年2 月,他在某论坛发布交友信息。很快,网友小B主动联系他。两人在网络上交谈甚欢。一个周六, 小B邀请小A一起出来玩。后来,两人到一家酒吧喝酒,直到凌晨3 时许。小A担心被父母责骂,不敢回家, 小B便提议让他到自己家过夜。当晚, 小B在住所对小A实施猥亵行为。之后, 小B便以小A “男友”自居。小A父母得知此事后,严厉斥责了小B,并严令其不得再与自己的儿子联系。小A的母亲甚至辞职在家当起“全职保姆”。2012 年6 月, 小B潜入小A的学校,并对小A说:“你跟我走,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们就永远都不要见面了,我们的‘爱情’到此为止。”之后几天, 小B带着小A辗转数地。其间, 小B多次与小A发生关系。2012 年8 月,根据小B朋友提供的线索,警方在厦门一家餐厅找到了小B和小A两人3。


广义的校园暴力除了师生之间、学生之间的暴力，还包括非学校人员对学校师生所实施的暴力行为。在此事件中，校外人员小B对小A实施了骚扰行为，并对其学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校园性别暴力只存在于异性之间？】

尽管新闻报道中的校园性别暴力以男教师或男学生对女学生的性骚扰为主，事实上男女生都可以成为校园性别暴力中的施暴者和受暴者。同性间的欺凌尤其体现在基于SOGIE的暴力中，多数受暴者因为不符合社会传统规范的性倾向、性别气质和性别表达而受到同龄人的嘲笑和欺凌。


小C是个男同性恋，体型略胖，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用他的话来讲，他是个很“闷骚”的人。15岁那年，小C上网的时候偶然浏览了BL（Boy's Love，指男生之间的爱）的漫画，发现自己对此一点也不反感，后来就慢慢地进入了那个圈子，不过他没让身边的人知道他的“秘密”。

可是，恶意的言语攻击、嫌弃的眼神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包围了小C。他是大一新生，今年2月，他转发了一条含有同志内容的微博，所以他的“秘密”被室友发现了，原本十分融洽的宿舍气氛开始变得紧张。“我是个胆小懦弱的男生，有一次，一位舍友从我身边经过，无缘无故对我拳打脚踢，边打边骂，可我不敢反抗。我忘不了那场景，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经常失眠，更不敢出柜了。” 小C说，从那以后，室友们都忽略他，视他为“隐形人”，“有一次，宿舍管理员登记人数，我们寝室本来有7个人，他们说只有6个。更难以想象的是，他们居然害怕我会爱上他们。”4


对于住校的学生来说，同性室友在校园生活所扮演的角色显得尤其突出。在此事件中，男同志小C因为意外出柜导致身份曝光，导致室友暴力相加。


【校园性别暴力从哪里来？】

不平等的权力关系（男性对女性、异性恋对同性恋、符合性别规范的人对于违背性别规范的人）；社会性别与性别气质的建构（如“该像个男孩”“该像个女孩”）；对暴力的容忍；学校相关制度和管理的缺失等。


小D是一位跨性别男生，初中住校时，同寝室的一位女生认为小D是心理变态，不仅联合寝室其他同学排挤小D，还散布谣言说小D是性变态和同性恋。有一天晚上这位女生带着几位女同学将正要出门的小D堵在寝室里，以女生之间不存在隐私的名义，强迫小D在几位女同学面前洗屁股。小D刚开始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对方就准备殴打小D，在寡不敌众的压力下，小D害怕了，随后当着几位女生的面洗了屁股。这位女生在小D洗完屁股之后得意地说：“看吧，就算是性变态也得学会当好女生的。”


在此事件中，施暴者和受暴者分别是“符合”性别规范的人和“违背”性别规范的人。小D的室友出于对跨性别群体的不了解和歧视，而对其进行威胁和欺凌。


【校园性别暴力是肢体上的？YES AND NO】

除了常见的身体暴力外，校园性别暴力的表现形式还包括言语暴力、心理暴力、网络暴力等。尤其是网络暴力，随着近些年来互联网普及率的提高和传播速度的加快，网络迅速成为一种暴力输出的新媒介。另外，如果施暴者将暴力事件上传到网络，还会造成暴力的二次传播。


北师大学生小E在北师大的学生论坛“蛋蛋网”（不分校内外，所有人均可注册）的“同言无忌”版块（同志学生的交友平台）上一直很活跃。2016年5月前后，一位网名为“翼天阳”的人，试图加她的微信和qq，并在备注信息里发送了大量辱骂同性恋的言语，在小E拒绝加好友后，他在论坛中搜索到了小E同学的个人信息，包括邮箱、手机号等等，并向她发送了两封邮件，含有辱骂和威胁会在路上伤害她的内容。


由于学生群体对于社交平台的使用率较高，网络和校园SOGIE暴力越来越密切相关。在此事件中，该网友不仅在社交网络上发布针对小E性倾向的攻击和歧视性评论，还通过短信和邮件等方式对小E进行威胁和骚扰。


【只是一场同学间的小冲突？不！】

由于制度的漏洞和教职人员性别意识的缺乏，校园性别暴力事件很有可能得不到适当的处理，比如被当成普通的人际关系冲突、受暴者反而遭到校方惩罚等。因此，无论是校方还是学生自己都应建立性别视角，了解校园性别暴力的定义和形式，提高识别校园性别暴力的能力5。（特别是要关注同语每周五的推送喔(・ω< )★～）


小F：“初二换了一个生物老师，就是吴主任。他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伯，很严格很老古董，我们私底下都叫他“老政府”。在他课上，有次我回答他的问题，他大声地吼我一个男生声音那么小干嘛。全班哄堂大笑，说我是女生。他接着似笑非笑地说，看不出是女生。那节课他没有让我坐下，我站了一节课。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以这样的方式奚落我，还是忘记了。”


作为教育体系中普遍认可的权威，如果教师及校方领导自身缺乏性别／性取向多元意识，可能会成为此类事件的帮凶甚至挑起者。在此事件中，由于自身对于小F性别表达的不接纳，这位老师利用体罚的方式对其施加了身体暴力。

本期互动

你自己或身边人是否有遭遇校园性别暴力的经历？

图片来源：http://www.jiemian.com/article/966143.html?open_source=weibo_search

【如果你愿意分享你的故事，请点击“阅读原文”，填写相关表格。我们后期也会进行相关议题的访谈，访谈内容用于即将开展的性与性别少数学生校园暴力个案研究，提出政策建议，呼吁政策制定者在制定反对校园暴力相关法律时能有多元性别视角，将性与性别少数学生纳入保护范围。所有访谈内容都会以匿名方式使用，敬请放心。】

校园菌偷偷告诉你，参与访谈有机会获得软妹币大红包噢(o≖◡≖)～

下期预告：旁观者效应与校园性别暴力：“隐形的施暴者”

本文根据同语“校园霸凌“系列研究而编写，但是部分研究报告目前尚未定稿，所以请大家持续关注，我们后期会将研究成果继续分享给大家～

引用：

  1. 董晓莹. 校园性暴力的现状与思考. 中国性科学，2013/9 Vol.22 No.9（94-98）

  2. 方刚. 校园性别暴力：新的定义与新的研究视角. 中国性科学, 2016.

  3. 吴亚东, 杨长平. 惩罚性侵儿童男女有别法律遇尴尬. 法制日报, 2013.

  4. 校园同性恋群体多遭攻击 中国人为何“恐同”，2012年05月28日，http://fashion.ifeng.com/emotion/topic/detail_2012_05/28/14857530_0.shtml 搜索时间：2016年10月18日

  5. 方刚. 校园性别暴力：新的定义与新的研究视角. 中国性科学, 2016.

文案 | Lynn

编辑 | G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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