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还是不出,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柜内筑起内心高墙的命运,或是挺身面对出柜的无常结局,通过坚毅将误解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为高贵?出柜了,坦白了,一切都真诚了;要是在这样一场真心的谈话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年迈父母的惊疑和痛苦,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嗯,阻碍就在这儿:在父母将道的言语中,究竟将要说出的是怎样的话,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
“所以...我应该向父母出柜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时常萦绕在镇的心中。但是,在回答它之前,请先让镇带领大家看一看,性与性少数群体可以从哪些方面评估自己的出柜适宜程度。无论你需要或选择出柜与否,以下评估都能让你更好的了解出柜需要做的一些基本准备。
亲子关系评估
罗宾:妈,我知道你一直很关心我,我最近是压力很大,但不完全是因为工作。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聊很久了,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反应...
亲子关系可以成为出柜的动力,也可以成为出柜的阻力,但出柜总是不可避免地会带来子女与父母关系的变化。因此,出柜前我们必须先思考两个问题:
我与父/母亲目前的关系如何?
出柜后,我希望与父/母亲的关系走向什么方向?
对自己当前的亲子状况有一个明确的了解,有利于我们对出柜后的亲子关系有一个实际的期望值,也有利于预估自己出柜面临的阻力。比如,如果罗宾平时与父母关系紧密,也期望出柜后也能像没出柜之前一样能与父母经常沟通,那么ta也许要调高自己出柜的困难程度,并且审视一下,这一目标是否真的能够实现。如果罗宾预计出柜以后要面对的是母亲的日渐疏离和亲情减弱下的心理落差,并觉得无法接受,也许出柜并不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对于当前亲子关系的状况,我们不妨用以下的评鉴表做一个评估。
如果你与你的父母给彼此留有许多空间,这也许会为沟通带来困难,但未必会给出柜带来负面影响;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距离彼此给对方的伤害反而会因此小一些。同理,如果你与父母关系紧密,也许父母会更努力地去理解你的选择;但亲子关系紧密也未必总是一个出柜加分项,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紧密的关系使得父母更加难以真正理解一个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出柜子女。具体情况总是因人而异,请一定要综合你的父母的性格与家庭大环境判断。
评估父母的“可沟通度”
父亲:哎,上次我让你帮我买的两条烟买了吗?马上要去二伯家了,烟要送给二伯的,买了吗?
出柜是个技术活,而其中沟通的技巧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光是子女有意愿与耐心与父母进行沟通并不足够,父母能否在沟通的过程中保持一个平等开放的心态也是影响成功出柜的重要因素。不妨用以下的父母“可沟通度”评鉴表做一个评估,看看你与父母的沟通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以便更好地调整出柜的策略。
评估父母的价值观
母亲:啊,王姨的儿子怎么会这样,他们家一直很正派的啊!罗宾啊,你可千万碰这种人,有病的!
为什么父母无法接受你的性取向或性别认同?同志的身份既不害人也不犯法,有些父母却惧之如虎,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些顽固而陈旧的价值观在作祟。比如,有些父母会期望子女能传宗接代,在他们的期望中,子女的人生将向大部分异性恋人群的人生一样,沿着结婚-买房-生子的轨迹走下去。有些父母则对性别有刻板的印象,期望“男生要有男生的样子,女生要有女生的样子”。还有些时候,父母也许因为面子问题而为子女感到难为情。除此之外,男同与艾滋病的污名化联系和宗教信仰等等都能成为父母接受出柜子女的阻碍。因此,在出柜准备中,对父母价值观的预估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小贴士
如果要测试父母对性别议题的看法,请机智地迂回前进,不要直接问出诸如“爸 / 妈,你对同性恋怎么看?”之类容易引起怀疑的问题。你可以在媒体出现与同志相关的内容时(如播报关于张国荣的新闻或放映《霸王别姬》)打擦边球,试探父母口风,看看他们的反应。或者,可以借助社会热点新闻引起讨论,看看父母对于诸如同志维权或高考录取分数性别歧视等话题有什么想法。
资源准备评估
父亲:说什么说,我听你说鬼话!你看看这周围,哪一个伯伯阿姨家的孩子是同性恋,怎么就你这么变态!我和你妈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出柜风险不小,结局难知,因此,出柜前要做好正反两面的准备。假设最坏的情况,出柜后有家不能归,这时我们就需要知道在哪里可以得到帮助,如向长辈、友人和特定机构寻求建议和支持等。自我资源的储备越充分,出柜的底气就越足,风险则相应地降低。从另一方面讲,在出柜的过程中,父母也会需要除了出柜子女外帮助去了解子女和同志这个群体。比如,在父亲并不想听罗宾出柜后的解释时,支持罗宾的第三方可以替罗宾与父母疏通,安抚他们的情绪,并适当地向他们告知一些关于同志的正面信息。因此,多一些资源储备,多一些可寻求的帮助,对自己和父母都是一件好事。
通过以上的评鉴表,相信大家已经对自身的适宜出柜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但是,出柜始终是一件高度个人化的事情,以上的评估只能作为参考依据,最终的决定还是需要大家根据自身的具体情况慎重判断。有时候,不出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如果选择了出柜,更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那么,什么样的计谋可以让出柜的过程更加顺利呢?敬请关注《彩虹反暴小讲堂》下一期《出柜锦囊大集合(上)》。
部分内容及评鉴表来自《出柜停看听:同志子女必读出柜宝典》(台湾同志咨询热心协会著,2007)
编写、编辑、排版:罗宾
关于同语
同语是一个民间非营利组织,成立于2005年1月。同语关注中国在性倾向或性别身份上遭受压迫的群体,旨在通过社群动员、公共教育和政策倡导,推动公众对多元性别议题的认知,消除歧视,争取平等权益。
2008年,同语获得荷兰妈妈现金基金会“她改变了世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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